迷雾重重的长城坞

 

长城坞中的古代建筑遗存

 

县交通部门专家考察长城坞

 

　　本月14日《一个被遗落的神秘山坞》后续报道之四，报道了县考古和水利专家走进长城坞的考察情况。长城坞中那条长城般，似水渠又不像水渠的古代建筑遗存，让专家也百思不得其解。有迹象指向了它可能是道路，县交通部门专家随即进行了考察，之后省水利专家又作考察。与此同时，一些热心的读者也前往长城坞实地观看。围绕长城坞出现的神秘而奇特的现象，大家众说纷纭。

　　杨一平，79岁，县交通局退休高级工程师，与道路交通打了一辈子交道。他随记者进入长城坞，见到长城般的“水渠”后感到愕然，表示从未见过，疑惑山坳里怎么会有如此规模的古代建筑。他从“水渠”中取出石头，判断其石质，然后察看周边山岩，认为这些砌石以花岗岩为主，来自周围的山体。也就是说，这项工程的材料是就地取材的。杨工认为，即便是就地取材，这项工程对古人来说已经相当大，建成它非常不容易。

　　起初，杨工感觉它不像路。因为从筑路的技术角度分析，选择修建道路，首先要考虑疏水问题，而长城坞中的这个建筑，不少地段修筑在山坳的最低处，水会汇集于此，从这一点分析，它应该是水渠。但是登上山梁，杨工又疑惑了。他看到这条“水渠”是连贯越过山梁的。杨工说，在山区道路建设中，这叫垭口，道路经过垭口，为了减少坡度，就是这么修建的，这是道路典型做法，水渠无需这样建造。

　　继续考察，疑问重重。撇开道路需疏水的问题不说，如果这里需要筑路，只要把路基筑平、铺石即可，为什么两侧要修筑如此高而厚的挡墙，它起什么作用？如此工程，在古代不是一个家族，一个村落能做的事。于是杨工想到了这里会不会是古驿道。

　　古驿道与一般古道不同，它是中国古代陆地交通主通道，同时也是属于重要的军事设施之一，主要用于转输军用粮草物资、传递军令军情的通道。驿道布设驿站，作用相当于今天的邮政电讯、政府招待所和兵站。杨工说，长城坞中这条长城般的建筑如果只是地方或乡间的通道，根本不需要这样修筑，显得太铺张了，驿道是国家的工程，相当于现在的国道，才会建得上档次。这与此前考古专家的分析有吻合。他们认为，长城坞很可能是因地处古代某一时期重要的交通线上而形成，开始是驿站，随着人员往来，形成商贸，逐渐人口聚集，发展成村落、集市。

　　当杨工看到《乾隆武康县五里方图》中有一条道路通过长城坞时，他判断那条长城般的建筑很可能是古道。但杨工表示，仍有难以解释的现象，乾隆地图上标注了很多古道，有的现在还看得到，为什么没有一条与长城坞中的相似。视角再放宽一点，不仅德清县没有，其它地方也没有见过这样独特的古道。至于它是否是古驿道，需要史料佐证。

　　记者查阅史料，据明《永乐大典》载：“国朝驿道以九十里设一铺……武康县铺司设县前、黄山、大施、分水四铺，铺司兵共十七名。”这说明武康在明代有驿道，驿道随朝代更替而变迁，它是否在某一个时期曾经通过长城坞，这还有待进一步考证。

　　前几天，省水利部门的两位教授来德清，听到长城坞的事很感兴趣，在我县水利人员的陪同下考察了长城坞。他们发现，这条长城般的“水渠”与水利上的水渠在原理上确有相悖之处，但是说它纯粹是路，也不能肯定。他们根据长城坞的地貌环境，萌生了一个独特的想法，这会不会是古人修建的一条“风水渠”呢？

　　风水是古老的玄术，又称堪舆术，其核心思想是人与大自然的和谐。晋代的郭璞，在《葬书》中有：“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可见风水之术也即相地之术，是人们对居住或者埋葬环境进行的选择，以达到趋吉避凶的目的。巧的是，目前一个测绘组正进入长城坞，对坞内遗址进行测绘，根据已知遗址分布情况，测绘人员发现了一个现象，那条长城般的“水渠”，把南北走向的长城坞一分为二，东坡有大量古墓葬，有的规模非常大，其中有一座墓占了整个山坳，拾阶而上，有多个平台，墓的中心平台足有篮球场大小。西坡则有大量房基，层层叠叠，这似乎应了教授的“风水渠”之说。在古代，古人看重风水，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建造“风水渠”，用于隔离阴界和阳界不是不可能的。当然，现在这只能算是一种说法。

　　关于长城坞中这条长城般奇特的建筑究竟是什么，读者也有独到的见解，有多位读者认为，这条截面呈“凹”字形长长的沟槽是运送毛竹的滑道。长城坞地势中间高两头低，北端是余英溪，从水路可至武康及下游，南端是陆路，可至上柏及余杭。坞中砍伐的毛竹放在沟槽中，通过自然坡降，滑至两端，然后出运，省力快捷。这个想法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仔细观察这条长沟槽，它并不是直线，有不少弯角，有的地段弯度较大，长长的毛竹会卡住，无法通过。还有，毛竹在不平整的石槽中快速滑行，表皮损伤，品质下降，难以出售。是毛竹运输通道的说法能成立吗？

　　还有读者认为，这是古代防御工程的战壕。但是战壕一般都修筑在山梁之上，居高临下扼守关隘才能御敌。长城坞中这条长城般的建筑沿山坳而筑，处于山坳的低位，腹背受敌如何防御。它会是战壕吗？长城坞，一个鲜为人知的山坞，如今正在被人知晓，它的神秘和独特引人入胜，随着人们关注度的升温，各种信息渐渐披露，其神秘的面纱正在慢慢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