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坞距县城仅十几里地,并不偏僻,至今却还较完整地保存着大面积的古代遗址,这让人意外。而分析长城坞的现象让人如坠迷雾,猜不透、想不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长城坞中久无人烟,无人可问,难寻答案。然而,雁过留声,踏雪有痕,任何事情只要发生过,总有印记。连日来,记者前往长城坞周边村落访问村民,以期获得信息。
长城坞以西是长滩、对河口,以东是大响坞、花石开,记者数次在这些村落访问村民,很多人知道长城坞,尤其是与长城坞一山之隔的大响坞,那里的村民几乎都知道长城坞,古稀以上的老人提起长城坞话题很多,总会说长城坞中有城墙,城中“九车十三当”。87岁的周美珍告诉记者,当地一直流传这样的说法,古时候长城坞很热闹,是个城市,“九车十三当”的意思是,城内有9部油车,13家当铺。
如按此说,长城坞则不是一般的村落,有典当的地方应该是人口集聚、商贸发达之地,况且有13家当铺之多。当问及为何长城坞后来没人居住了?村民都很茫然,答不上来,因为他们不知道,也想象不出长城坞没人的原因。老人都说,他们及他们的长辈只看到长城坞很特别,里面有许多房基、长长的石墙,从来没见过有人住在那里。据记者查访,那一带村落的居民,没听说过哪一家的祖辈是来自长城坞的。
记者几经寻访,找到了一个叫钱万春的老人。老人90岁了,行动自如,反映敏捷。据钱万春回忆,他七八岁时就去过长城坞,无人居住,后来也经常去,解放后他家在长城坞分有土地,熟悉那里的情况。解放前长城坞中的石帮岸比现在多,由于后来开山种竹,部分石帮岸被挖掉、填埋,但大多还在。钱万春说,过去在长城坞开山时经常挖出砖瓦和瓷片,50多年前,还挖到过3个盛水的黑瓷罐,因此他认为那里一定住过很多人。他也知道长城坞有“九车十三当”之说。
钱万春对坞中的那条长长的石砌沟槽印象特别深刻,他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在这么一个荒凉的山坞中要修一条如此大的沟槽。他认为这一定是水渠,据他说,过去长城坞与余英溪交接处有水道,往内百余米被称为盘船坞,从外向内又有外贸坞、中贸坞、里贸坞的叫法(其中的“贸”为读音),墙基特别多的地方是中心位置,叫大坞里。
记者问,长城坞什么时候没人的,钱万春便脱口而出:元朝六年。这让记者颇感意外,他怎么知道这个时间点的。钱万春解释说,长城坞的人是元朝六年散的,这是他远房的老堂哥说的。他堂哥钱荣春出生于清咸丰末年,如健在,该有150多岁了。他所知道的长城坞之事,除了自己亲眼所见外,大多是这位堂哥告知的。
记者在查访中,被一个问题问困扰,长城坞周边的村落人口较为密集,其中大多数人是他们的祖辈从外地逃难而来,那时只要有荒地,便定居下来。那么为什么单单长城坞偌大的地方没人居住,即使元朝六年人散了,以后为何不再住人,根据钱万春的堂哥钱荣春的年龄,最起码已荒芜了近150年。论地理位置,长城坞不比周边的差,更何况以前曾有“九车十三当”之说,从建筑遗存规模来看,这里一定曾是居民的集聚地。
在进一步查访中,记者听到了一个长头发人的传说:古时候,长城坞相当热闹,后来出现了一个披长发的人,每到申时就会出来杀人、吃人,所以到了这个时辰,店家关店歇业,居民闭门不出,长城坞开始萧条,后来四散而逃,离开了长城坞。还有一种说法,哪家小孩子如果调皮哭闹、不听话,大人便会说,把你扔到长城坞,让长头发人吃掉。当地村民认为,长城坞阴森恐怖,风俗上都不愿去那里居住。
这个长头发人的传说,咋听起来,有些荒诞,细琢磨,可能是某一事件的影子。还有,“长城坞的人是元朝六年散的”,这个时间点可能有特别的含意?这些信息耐人寻味。长城坞的历史似乎有“断片”现象,原住民究竟是一些什么人,是没落消失,还是迁移?民间寻访,毕竟是口传历史,不能仅以此为证,那么史料上能否找到长城坞的踪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