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6日下午3点45分,见到王志颖时,他已经在家做作业。一张摇摇晃晃的简易扶手椅就是他的书桌。见到记者进门,他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露出了一个阳光般的灿烂微笑。
身后的爷爷王秀应赶紧跑上前,招呼记者坐下。“地方小,不嫌弃的话就坐床上吧。”爷爷边说边捋了捋床单,把露在外面的棉花垫被塞进了皱巴巴的床单下面。
“要不还是坐这个凳子吧。”王志颖起身,把原本自己坐着写作业的那个不足10厘米的小板凳递给记者,自己又从墙角边拿来了一个更矮的凳子坐下。
王志颖今年13岁,是育才学校602班的学生,两年前,和爷爷奶奶从老家安徽六安霍邱县来到德清。得知他家条件困难,学校专门聘用了爷爷奶奶在学校后勤工作,还免费为他们提供了与学校一墙之隔的职工宿舍。
宿舍的条件不算太差,大部分的家具都是学校和上一个租户留下来的,王秀应只花了几十块钱添置了一个布的衣柜,三个人就住了进来。
5年前,王志颖的爸爸因为肺癌去世,十几万的医药费欠款全部落在当年58岁的爷爷王秀应身上。而母亲的改嫁,让当年只有8岁的王志颖成了孤儿。对于亲人的离去,如今的王志颖已经显得很坦然,他习惯用“不那么记得了”来回答这方面的问题。
王秀应说,儿子去世时说,一定拜托他们把志颖拉扯大,这句话成了老两口这辈子最重的责任。“哪怕再辛苦,都会把志颖放在第一位。”
每天放学后,王志颖就会回到宿舍做作业。六点多,等爷爷奶奶打扫完学校的卫生后,就可以吃饭了。问他这个点饿不饿,志颖说:“不怕,稍微忍一忍,想一想吃饱饭的感觉就不那么饿了。”
王志颖喜欢吃面食,面条、馒头都是他的美食。奶奶罗中荣也乐意做,只要有空,就会自己擀面皮,给孙子包饺子吃。王志颖从小有个习惯,不爱吃荤菜。这让王秀应很担心,因为不久前的一次体检显示,孙子因为不爱吃肉,已经有点贫血。
王志颖的生活其实挺单调。因为小伙伴放学后都回家了,只有他留在学校。每天七点多,王志颖就会上床睡觉了,他喜欢和奶奶睡一张床,他说,这样冬天就不怕冷了。至于夏天,在这个没有空调的屋子,奶奶告诉他,睡觉的时候不要动,这样就不怕热了。
爷爷有一辆电动车,是为了往返武康城区买的,“二手车,两三百块钱。”王秀应说,从这里打车去武康,太贵了,要40块钱,给30,人家压根不愿意拉我们。印象中,两年来,打车去武康只有一次。那次半夜,王志颖突然肚子疼,爷爷二话没说打了个出租车连夜把孙子送去了武康的医院。
周末,比起和小伙伴玩耍,王志颖更愿意帮奶奶一起打扫学校的卫生。“奶奶颈椎不好,弯腰倒垃圾的活,我都会帮她一起干。”
聊天中,王志颖总是用手扯自己的衣袖。“衣袖有点短了吧?”记者问道。“恩,这也是早年,好心人捐给我的衣服。”他笑着回答。
采访快结束时,奶奶回来了,一阵切菜的案板声过后,从厨房里飘出了一阵酸溜溜的味道,王志颖告诉记者,这是他最爱吃的酸辣土豆丝的味道。对于爷爷奶奶来说,生活上,他们会把自己最好的都提供给王志颖,可是,在学习上,年迈的老两口却真的帮不了他多少。“如果我有一个学习机,爷爷奶奶就不用那么操心了。”王志颖满怀期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