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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亮:漂过黄土高坡最恋江南水乡
www.dqnews.com.cn 2014-12-08 德清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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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档案

  徐亮 1955年5月生于上海,父母均为德清人。1982年1月毕业于兰州大学中文系,获学士学位。2006年1月浙江大学外国哲学博士研究生毕业,获哲学博士学位。1995年4月至今在浙江大学(1998年前是杭州大学)中文系教授中国语言文学,1999年起任文艺学教授。1993年10月起享受政府特殊津贴。

  11月19日,时阴时晴的杭州午后,街上的路人行色匆匆。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耳边只有汽车飞驰的声音。记者乘上去往徐亮教授家的公交车,同乘的陌生人脸上只有严肃的表情,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此时,在记者的内心,异乡人的情绪被悄悄唤起,夹杂着对采访对象的未知,心里的不安叠加到最大值。

  终于记者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采访地点,在一幢幢不熟悉的楼房里找到徐亮教授的家。两层楼高的房子外有一处幽静的小庭院,仍然绿意盎然的树木遮盖住了一半的窗户。门铃声刚落,徐亮教授便打开门相迎,热情地招呼记者进去。

  上午还在医院看病的徐教授手上仍贴着白色胶带,看上去有些疲累。而在近一个小时的采访中,一谈起德清,他的脸上便会挂上不自觉的笑容。故土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能散去,让记者心中的不安得到消解,仿佛在故乡一样轻松。

少小离家,家是一封装满思念的信

  徐亮,现任浙江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1993年10月起享受政府特殊津贴。徐亮的父母是地道的德清人,父亲是城关人,母亲是下舍人。四十年代末,父母在上海定居,所以徐亮生在上海,长在上海。“在我心里,德清才是我的故乡,上海却不是。”采访一开始,徐亮便强调了这一点。

  生活在大城市的徐亮并非一帆风顺,时代的浪潮将少年送去了离家更远的地方。17岁的时候,还在读书的徐亮被迫中断学习,插队到兰州的工厂。“在去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地方,也无法想象那里会是什么样子。”还只是一个少年的徐亮第一次出远门就踏上了未知的路,内心有千般不舍。

  徐亮去兰州的工厂做了学徒,在当地住进了“比猪棚还要差”的土坯房,每天吃饭是“三七开”——三分粗粮、七分细粮。和原本每个月2斤米、半斤肉的生活天差地别,少年吃着难以下咽的粗糙玉米面、面粉,独自在外自己照顾自己,默默咽下想家的泪水。“这是现在的年轻人无法想象的。”说起这段经历徐亮仍然感慨万分。

  想家的时候,徐亮就会写信,平均每个月要写一封满载思念的信寄回家,“大概一个多星期才会到,一来一去就是半个多月。”当时,从家里寄来的信是徐亮在荒芜的大西北生活下去的唯一支撑。身边的人有的在工厂待了几个月就逃回了家,面临处分。而徐亮努力坚持了两年,从没有停止过想念亲人和家乡,终于有了回家的短暂假期,百感交集。

记忆深处,家是一方魂牵梦萦的水土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中央酝酿着恢复高考制度,徐亮在去西北前才读到初二,要求上进的他毅然决定参加高考。

  等到公布恢复高考政策时,离确定的高考时间已经不足一个月,而徐亮却并没有“临时抱佛脚”。因为1976年在甘肃省党校学习了几个月加上之前就喜欢看哥哥姐姐的课本,他对政治和史地这两门课成竹于胸,语文主要是考作文也没有太大难度,只有学到初二一元二次方程的数学是考试中的最大难题。

  徐亮说:“当时我是抱着平常心参加的,数学差不多交了白卷,而语文、政治、史地三门课几乎都是拿到满分。”最终他取得了总分292分的好成绩,足以进入清华大学,填报志愿时他也没有犹豫地填报了清华。

  “由于一些原因,最终我没能被清华录取,当时我已经准备明年再考了,还跟着一名清华大学的老师在补习数学,但之后居然收到了兰州大学中文系的录取通知书。”

  父亲担心明年的政策有变,徐亮可能没有机会再参加一次高考,所以劝他去兰州大学,本来并不想去的徐亮最后还是听了父亲的建议,在1978年2月入学,成为了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

  “但我想学的是哲学或者经济学。”目标明确的徐亮一直是班里的前几名,并且找到了中文系里与哲学结合紧密的文学理论作为毕生研究的方向。

  谈起对哲学的执着,徐亮坦言:“我中学有位老师很喜欢哲学,当时他会挑选学生教学哲学,我也是受了他的影响。后来在兰州工厂时我被借调到工会,进行了很多的政治学习,对哲学更加了解。所以读大学时很想学哲学。”

  1982年1月毕业后,徐亮得以在西北民族学院任教。之后因为学术上的突出表现和贡献,他被选拔为享受政府特殊津贴人员,从1993年10月开始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到1995年调到杭州大学(1998年9月与其他三所高校合并为现在的浙江大学)为止,徐亮在西北已经待了整整23年。

  “那些年里,我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故乡。”儿时,徐亮总会到德清探亲游玩。当时交通不便,从上海出发,要先坐四个小时的火车到杭州,再从卖鱼桥附近出发坐四个小时的船才最终到达德清,“有的时候可能早上出发,晚上都到不了。”

  记忆里,在城关的孩儿桥下有大人在洗衣服,小孩子在河里抓活鱼、划小船,活蹦乱跳的鱼根本不听使唤,扑棱一下就从手里滑走,孩子们擦掉头上的汗,继续瞪大眼睛寻找鱼的踪迹;在下舍的戗港里中芦苇荡随风摇摆,发出簌簌的呼唤声,水塘干净澄澈,可以看清水底的鱼儿在自由地游弋。

  这样的水乡是徐亮在大西北黄土地上不曾再见的景象,也是小少年梦里经常去到的故乡。

岁月如梭,家是一片无法割断的情

  父母去世后,徐亮满足了父母想要落叶归根的心愿,将二老合葬在乾元东山陵,每年清明节徐亮一定会回来扫墓。

  “现在回到德清,发现武康的变化真的很大。而城关要好一些。”在徐亮心里,城关像是沉睡了多年一般,与儿时记忆里的样子差别不大。这些老旧的桥、路和房子都是徐亮的记忆载体,拼凑出了一个如初的地方。而这样的载体在上海、在杭州都是找不到的。

  “我在杭州的住房过几十年可能就要拆掉,但我也不会留恋,因为没什么感情。”

  小时候,徐亮跟着父母从上海到村里去,全村的人都会来围观这位“上海小客人”,村里的大人、小孩都很热情。有一次他跟着去母亲以前的丫鬟家里玩耍。徐亮跟着这位阿姨家里的小哥哥小姐姐去坐木桶采菱,他以前从没接触过这样的事物,欣欣然坐到木桶里,却根本坐不稳,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水里。周围的村民边喊着“上海人掉进水里了”边把他从水里捞起,而他憨憨一笑只想着怎么才能坐稳,全然不在意。“他们没有敌意,都很淳朴亲切,只是想不到从大城市来的孩子也有这样的一面,所以开开玩笑。”徐亮似乎是怕记者误会,赶紧补充。

  在上完大学那年,徐亮回到戗港里,去对面河口要坐摆渡船,偶然问起艄公这艘船的年头,艄公回答这船是藕生相公捐的。这个名字就是徐亮外公的名字,80年前,外公捐钱做的善事,仍长久地造福着这方水土上的人,仍被人长时间地记在心里。当时他听到这话无不感叹故乡这切不断的情谊一直在牵引着他。

  7年前,徐亮回到母亲旧时的家里,站在没有拆除的房屋前,村里的几位老太围拢过来聊起了家常和记忆中的杏桃妹妹。这是母亲的名字,母亲已在1987年去世,可老太太们甚至连母亲身体哪里不好也依旧记得。徐亮十分有感触:“村里乡亲之间的情谊是从小建立的,他们彼此熟悉,形成的是一种最原始的关系。” 这些情谊是生长在城市建筑里的人无法体会的。

  “只有将传统留下去,才能找到记忆,才能唤起乡音乡情。并不是新的东西就是好的。”从小来往于农村与城市之间的徐亮对此深有体会。

  在城市里,有关记忆的老物件都被一一拆除,拔地而起的是崭新却冰冷的高楼大厦。故人没有了记忆的载体,便像浮萍一样无处可依。现在的徐亮,只有有事才会去上海,但他却经常会回德清来看看。

  故乡的山水不移、石桥不动,记忆也能一直留存,坚实地扎根于土地之上,牵引着故乡游子的心。所以徐亮说:“上海不是一个称之为故乡的地方,德清才是。因为根总是要在土地上。”

作者: 见习记者 陆晨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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