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不到六点钟,家住筏头乡后坞村的项琴芳就着急地上山采茶叶去了。“现在的茶叶不是很粗的吗?”“没关系,自己家吃吃没那么讲究,我早上去得早,茶叶还是挺嫩的。”项琴芳笑呵呵地说道,“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苦从何来呢?原来项琴芳28岁的时候,丈夫为了打柴从树上摔下来。“家里女儿才3岁,儿子也才8个月大,当时真的是感觉天都塌了。”回忆起当时的情况,项琴芳眼眶红了。经过半年多的医治,她的丈夫姚新民总算把命保住了,但却落下了三级伤残。
治疗后,又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年,姚新民才能勉强直起腰来,但是从此丧失了劳动能力。生活的重担都落到了个头不到160厘米、体重不到90斤的项琴芳肩上。丈夫治病花费了上千的医疗费。对于现在来说,一千块钱可能数额不大。但在当时,一个女人每天只能挣八个工分。项琴芳既要偿还巨债,还得照顾两个孩子和残疾的丈夫。不少人劝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样一个家,你一个人怎么撑得下去啊,改嫁好了。”“我走了,这个家怎么办啊?”没有豪言壮语,就这样项琴芳一肩挑起重担。
秋天,家里一亩五分的水稻田到了收割季节。项琴芳一人又得割稻子,还得用打稻机打稻子。“现在有收割机,但是以前还得自己割,割好还得打。”项琴芳说道。沉重的打稻机,项琴芳根本拖不动,只得拜托公公把打稻机放在田的中央,一个人来回跑。一天的劳累,项琴芳根本直不起腰来,昏昏欲睡的她,还得照顾丈夫和两个孩子。晚上还得保持清醒,生怕丈夫晚上有什么事。
项琴芳的手,布满老茧和伤痕。一问才知道,都是砍毛竹留下的。砍毛竹对山里的男人来说,尚且很吃力,更不用说像项琴芳这样瘦弱的女人。天没亮,项琴芳便早早地出发上山砍毛竹。从家里到毛竹山得走四五里路,走到那刚好天亮。项琴芳刚开始砍毛竹,手上要么是水泡,要么被竹枝条扎破,才砍了两三根毛竹,她的胳膊酸疼得抬不起来了。那时候还没有“林区道路”,从山上还得人工把毛竹拖下来。瘦弱的项琴芳,拼了命也只能拖得动150斤重的毛竹,每天来回四趟,只为了多挣钱。而毛竹的收购价,一百斤也才13块钱。“多砍一根,就多一点钱,早点把债还了,也就安心了。”项琴芳说道。
尝遍人生的酸甜苦辣,对项琴芳来说,没有什么坎是过不了的。“日子过着过着,就过来了。”项琴芳坚定地说道。现在对项琴芳来说,是最幸福的。儿女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丈夫现在也慢慢地可以干点手工活了。生活的重担卸去不少,但她的乐观坚强鼓舞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