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城市的发展,昔日只能驻足遥望的塔山,如今已经成了武康的“城”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休闲漫步的“后花园”。不知道你可曾留意过,在塔山脚下,在人们眼皮边上,还有一座不应该被人们忽略的山,那就是狮子山,又称狮山。
高速公路自南向北贯穿而过,将虎山和狮山隔离开来,也尘封了一段古老的历史。坐在汽车上的你,或许会偶尔从车窗口朝外面瞥一眼,这时你也许就会看到南面数里路开外的一座石山。石山两端高起,中间凹陷。东边的一端,一刃巨石突兀而起,高出山脊数十米。西边的一端,高耸,雄浑。整座山峰,像狮子,像骆驼,像一只昂头东望的神龟。这就是狮山,又叫狮子山,《武康县志》上叫“石狮山”。狮山、虎山和塔山一带,古代曾经是武康石的采石场,一些古石宕群至今仍然散落在荒草林莽间。突兀于狮山顶上的数十米高的巨石,就是当时的采石遗迹,至今仍让我们依稀遥想狮子山在未开采前的高度与风貌。
想去一探这座山,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十一月下旬的一天,我独自一个人骑着自行车终于成行。我顺着舞阳街一路向东,从山脚朝东绕山一周,转回到去德信寺的路口,再上到绿城英溪桃园后面的山脊,才找到一条能上山的路。
所谓路,也只是一段砍去了灌木杂草的砾石地面,而且只有一小段,前行不到二十米的样子,路就断了,剩下的又是灌木林莽。在路的终端横卧着一段倒卧横生的树枝。不过当我俯下头仔细察看时,却分明发现灌木杂草中间的泥土有凹陷下去的痕迹,中间宽约一米的地面分明要比两边低,泥土也分明来得比两边的紧实,虽然积满落叶腐土,但这凹陷还是执着地一直往上延伸。会不会是曾经的一条古道?我心里颤动了一下。拾起一根枯树枝当手杖,跨过横在地上的树枝,我拔开林莽朝上攀行。
越走地上路的痕迹越明显。中间还是凹陷,地面还是分明比两边的泥土紧实。除了一些杂草和细小的藤条竹根灌木,“路”上并没有什么大的树兜树桩,挡住“路”的纷纷披披的树枝树叶多是从两边横曳出来的。拨开灌木、竹林和树枝,一路往上,半山腰的时候,紧实的路的痕迹一度消失了,眼前是一片矮松和杂木。细细端详,从树林的疏密间依然还是看出一些端倪。拨开树枝继续朝上爬,果然不多久,就又找到了曾经一度消失了的路,这回是实实在在的路了:石板坡上凿出来的两级台阶,虽然已经快被岁月的沧桑湮没,但是台阶的痕迹还是非常明显。如果说这两级台阶还算是偶然的话,那再上行一段路,就是一段明显的石砌台阶了,台阶蜿蜒而上,台阶上,路两边,新落的树叶压着往年的陈叶,陈叶压着松软的腐殖土,一层层,一叠叠,脚踩在上面,发出“沙沙沙沙”的响声。树叶多是梧桐,手掌现状的,一张张,一片片,没有人家捡来蒸糕裹柄,就一年年自发自凋,还归大地。还有耐冬,青葱翠绿,一团团,一簇簇,长在石头缝隙间,长在梧桐树下。石级边,路坎上,透出了一种古寺庙、古遗址才会有的阴森来。好在是冬天,蛇虫都蛰伏了,不用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
上行一小段路,台阶消失了,再上去不远就是狮山的山顶——山的西端高出隆起的地方,与东面突兀而起的巨石遥遥相望。石级消失的地方,是几块不规则的台地,高低起伏,陈年落叶,藤蔓杂草。看不见残砖断瓦,但是几方石头砌成的台地还是透露除了历史深处曾经的建筑痕迹。而在里面靠近峭壁的地方,隐隐是个积水潭,因为落叶太深,不敢走近了看。
回来后我查阅了相关的资料。在《德清县教育志》有“明万历十一年(1583),武康知县王懋中建开元书院于武康东15里狮山颠”的记载。在清朝道光年间的《武康县志》“山川志”上也找到相关的记载:“石狮山县东一十五里……前知县王懋中于山巅建书院……”。《武康县志》是竖版繁体字,影印本,又是在网上,很多地方都看不清楚。不过从这寥寥的几个字,足以探触到这座山的那段被岁月尘封和湮没了的历史。如果记载属实,那我看到的应该就是当年书院的遗址了!
果然这样,那狮山真的是一座有“文化”的山了;武康也真的是一座有“文化”的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