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在线 | 浙江新闻 | 浙江日报 | 潮鸣天下 | 彩票 | 杭城就医挂号 [加为收藏] [设为首页]
我要投稿 ·我要报料 ·《德清新闻》数字报 ·新闻热线:0572-8889090
网站首页 | 新闻中心 | 时政要闻 | 社会民生 | | 乡镇 部门 | 德网专题 | 德清旅游 | 网上道德馆 | 拍卖公告
您现在的位置: 德清新闻网 >> 人文德清 >> 英溪文苑
文字:   打印

我住在十景塘的街巷里
www.dqnews.com.cn 2013-02-04 德清新闻网

    德清新闻网版权声明:凡本网的所有新闻作品,版权均属于德清新闻网,未经本网授权不得转载、摘编或利用微博、微信、论坛和手机客户端等其它方式使用上述新闻作品。已经本网授权使用作品的,应在授权范围内使用,并注明“来源:德清新闻网”,以及该新闻作品的作者姓名。如有违反上述规定,本网将追究法律责任。



  再一次说起十景塘。其实,我说起它,无非是想让自己对十景塘“生来就有缘”这一结句说得更明白一些。是有点怪,我出生在这街巷里,不盈一年便迁徙到寺前弄的地方,那里似乎有充分的教化气息,氤氲着我的成熟与长大。到了中年,居然我又回到这条街市上,在那里重温起断断续续飘来的“春光都在柳梢头,拣得长条插酒楼”这些宋朝大诗人杨万里的句子。

  我出生时的十景塘,处于市郊,临河的街市,对面则是成片的桃树(怎么那里会叫梅林呢),河侧当然有柳,夏天吵得很厉害的蝉就乐居在这些粗大的古柳上。桃林过后就是田野了,是春天开满油菜花的田野,那种颜色,少年时我曾试着用水彩调笔,买了许多水彩(有一种称为牛头牌的水彩,据说很名贵,买了之后,使用时极精细,谨慎,甚至接近吝啬的心态),在色板上调,调来调去,看上去像了,画在纸上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样的黄,梦寐以求的黄,完全可以投入自己心灵的黄,在我的手上无以成功调色,这是至今想起还是一件心底叹息的憾事。所以,郊野的色彩让我感觉就是油菜的花黄,它是一种很养眼很激情很有快感的扑面色。而我出生时的十景塘则与此有较大的关联。

  十景塘源自新市“仙潭十景”而得名,这里原有一水塘,清水涟涟。据记载,宋明时期,这里是一片花木扶疏,红绿桃柳掩映,阡陌田垄连着一片绿草苍苍的风光质朴的田野。如今沧桑变迁,十景塘路已旧景不再,却让人对其名字追根刨底起来。书志载有清朝同乡人陈庆之先生一首《十景塘散步》,绘述了当时的十景塘样子:“横塘如带障底田,十景名今久不全。只有菜花秋稼好,黄云黄锦似当年。”这里明明就说了当时的十景塘也已景观衰败,不及前朝,唯有油菜花如云锦绸缎还似当年的模样。的确,“仙潭十景”早已大部湮没,但走过十景塘路却不免让每个古镇仙潭人闪过凭临吊古的伤感,而我出生在这个地方,更与生俱来地常怀着了吊古风雅之心,个性无端会变得忧郁起来。

  “仙潭十景”是古人将仙潭名景作了概括性吟诵而得名,十景的冠名极显优伶味,可谓是集中了仙潭的灵秀之处,今录其下,以飨同乡:

  《三潭夜月》:“老蛟全懒弄狂波,向晚平潭月色和,山翠已收眉尚浅,水光相汤镜新磨。客船有笛吹杨柳,渔浦无灯落雁鹅,却信仙人过旧隐,冰弦弹处夜凉多。”(三潭,即陈家潭、跃龙潭、仙潭)

  《九井寒泉》:“藓痕交砌土花凝,海底灵泉水窍生,酿酒煮茶功却异,分江贮月派同清。炊烟出户催朝汲,轳辘鸣秋杂市声,醉后不禁诗吻渴,一瓢争饮齿牙惊。”(位于东岳行宫、康王祠、永灵东庙、觉海寺、后弄、透仙桥、步云桥、熙春桥、通仙桥侧有古井开设)

  《南寺晓钟》:“髯杉瘿柏共阴森,飞虡悬钟古殿深,声散碧空霜下降,杵敲寒影月西沉。凭谁警悟先成佛,老我痴聋正拥衾,怪得暗尘遥攘攘,故知催动利名心。”(南寺为仙潭第二寺院,公元957建)

  《西溪夕照》:“汀洲漠漠树依依,十里溪水正夕晖,村碓尚占三舍远,客帆遥带半棱飞,近滩渔户将收网,隔水人家未掩扉,添得江乡图画好,满群鹅鸭傍船归。”(古人对仙潭西栅渡口的晚景描绘)

  《渚山花雾》:“非烟非雨细蒙松.,远近峰峦一色中,香径晓迷蜂蝶路,小池春暗杜兰丛。轻绡障面桃还笑,薄黛匀眉柳更工,不道东风吹易散,两竿红日画桥东。”(渚山即在西栅漾侧的渚洲之上建假山园景,山上建有可仙涧、呼鹿寨、贮月岩、飞雨泉、长春坞、扣鲫桥、春溜池、驯象啸、猿透墩、鬼灵旱剑等峰,卷云滚獍,碧霞洞天等石,又遍植花木)

  《塔院松风》:“风摇萝带卷藤缨,万斛寒涛翠有声,秋梦忽惊醒酒石,夜泉新沸煮茶铛。山僧野老时时听,独鹤孤琴事事清,闻道石边寻古瓮.,总因灵爽悟三生。”(觉海寺院后有砖塔,周植松林一片,幽僻清冷,风起时更有阴飒之感)

  《马迹秋芜》:“向来遗迹漫西东,千古豪华慨叹中,谷变不量胡地马,山颓兼伐大夫松。荒郊尽让寒烟碧,野烧时添夕照红,寂寞川原容易老,一堆黄叶诉西风。”(新市西栅西成桥侧南宋建有“川刘府”,内有花园,并建有“马迹山”)

  《桃源春洞》:“桃花流水认仙踪,古洞云深有路通,岁月足知秦网后,山川依旧鸟声中。寻真忽遇红尘岛,避世堪称白石翁,拟贳百壶来野炊,日将沉醉领东风。”(新市果山头一景)

  《土祠古杏》:“谁将古铁铸盘根,百尺虬龙月下身,耐尽雪霜存晚节,阅残箫鼓赛灵神。子悬清露银铛小,叶践苍苔鸭脚匀,岁月愈深材愈老,抡才未必让庄椿。”(指新市西栅永灵庙东晋镇国大将军朱泗植种的古杏)

  《佛舍灵芝》:“金茎玉本发精英,和气还同间气生。灵协瑞符腾地宝,秀偕兰玉际春荣。五台漫诧天花落,百药堪伦雪藕清,况是祝厘开净土,会看频岁报休祯。”(公元458年,觉海寺观音殿之东生灵芝草,后在观音座下又生,遂成奇景)

  我当然记不得自己当年是如何迁出这十景塘的旧居,可我回忆到迁出以后的漫长日子则布满了凶神恶煞般的事件,那段时间我是在寺前弄度过的,那里的教化气息不但没有给我留下值得怀念的印象,却以一种信仰恐怖和文化暴虐氤氲着我的成熟与长大。在那里经历了一场空前的文化浩劫,“文化大革命”真的革了中华国粹文化的命,革洗了我们这一代人原本想好好积淀享用的千年古国文化意识,我亲眼所见那些被称为古国文化精粹的典籍被投入熊熊烈火,我看见那些愚昧无知的“红卫兵”、“工宣队”、“贫管会”,露着大黄牙振臂喊着打倒,我也看见文化落魄的年代是多么荒诞,制造着一出出令人啼笑皆非的人间悲喜剧。

  如今我又住在十景塘的街巷里,这里现在被开发商修筑为现代味极浓的街市,但古名依旧,被人无端伤感凭吊着仙潭的旧景如今杳若烟云,而我呢,除了吊古,有时我对自己的身历奇遇更充满了感怀,一桩桩,一件件,一幕幕。

作者: 八月江南
分享到:

相关稿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