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10月27日10时，浙江省德清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张林华，德清县民间设奖第一人马福建，捐肾救夫的“新德清人”封丽娟做客强国论坛，以“人有德行，如水至清”——浙江德清“草根奖”释放民间的道德力量为题与网友进行在线交流。

　　浙江省德清县宣传部长张林华（右），德清县马福建（左），封丽娟（中）做客强国论坛

　　访谈全文

　　[主持人]：各位网友大家好，欢迎来到强国论坛。首先我为大家非常荣幸地介绍一下来到强国论坛的三位嘉宾。他们是，浙江省德清县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张林华同志。

　　【张林华】：网友朋友们，大家好。

　　[主持人]：下一位是封丽娟女士。

　　【封丽娟】：大家好。

　　[主持人]：我首先要为大家介绍一下封丽娟女士。在2003年3月，爱人被检查出患有尿毒症，在生活陷入困境时，封丽娟依然决定为丈夫捐肾，以千分之一的概率和爱人配对成功，在2005年11月23日进行了手术，出院后得到了德清县各界群众的热心援助，目前夫妻两人的身体恢复得良好。

　　[主持人]：下一位是马福建先生。

　　【马福建】：大家上午好。

　　[主持人]：我也要为大家介绍一下马先生。他是1997年首创孝敬父母奖，在1998年创办了莫干山老年乐园，同时多次被县、市、省、全国评为敬老爱老的模范。2007年12月当选为第三届“全国十大社会公益之星”。

　　非常欢迎三位来到强国论坛和我们网友们进行在线交流。今天三位将会以浙江德清“草根奖”释放民间的道德力量为题与网友进行在线交流。欢迎大家积极问三位嘉宾提问题。

　　建立永久性的道德博物馆，弘扬良好社会风尚

　　[网友匆匆过客]：张部长，我从小就非常喜欢唐朝诗人的孟郊的《游子吟》，并且也知道，孟郊就是德清人，从“德清”字面上看就知道德清是一个山清水秀，而且很美丽的地方。

　　[网友匆匆过客]：今天我们很有幸把张部长请到强国论坛来了，首先请张部长首先给我们介绍一下德清。

　　【张林华】：谢谢这位网友朋友。我首先感谢给我们三位这样一个机会和全国的网友见面，同时借此机会向大家介绍我们德清。刚才问到了，我想先介绍一下我们德清。

　　应该说，德清成县已久，这个县已经有2000多年成县的历史。宋朝有一个文人叫葛云龙，他写了一部书叫《左顾亭记》，里面有一句话，“县因溪而尚其清，溪因人而增其美，故号德清”，同时又有一句话叫“人有德行，如水至清”，就是说一个人有道德，就好象非常清洁的水一样，我们德清的县名就是这样得来的。

　　我们德清是在杭州浙北地区，在杭州的北面，过去有一句话叫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德清在天堂的中央，因为我们就在苏杭之间，背面和太湖相望，南面就是杭州。天堂中间，德清风光。德清有936平方公里，有43万人口，人口不算多，但是我们德清建国60年来，特别是改革开放30年中，德清经济、社会各方面的发展仰仗党中央好的政策，仰仗德清人民的努力，各方面发展非常快，同时也很健康，我们曾经九次进入全国的综合实力的百强县，最好的名次是39位，这是不容易的，全国有2800多个县，我们名列百强县。同时又是全国的国家级生态县，又是全国的文明县城，又是全国的科技强县等等，我们得到了一系列的荣誉称号。

　　同时我们环境又非常优美，我们有一个国家级的风景名胜区就是莫干山，山上有200多幢老的别墅，号称避暑圣地，又有博物馆，人文历史非常深厚。同时今年我们开发了一个国家级的湿地公园。现在也已经被评为国家级的湿地公园。流域面积50多个平方公里，号称江南最大的一块湿地，风景也是很优美的。还有一个就是德清的文化积淀也非常深厚，因为我们这个地方属于国际上的“鱼米之乡”、“丝绸之府”，同时又是一个文化之邦，历史上就是崇文重教，我们也出了一些文化名人，比如南朝的沈约、唐朝的孟郊，特别是孟郊名气非常大，他写的“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所以我们又称为“孟郊故里”。包括还有当代的红学家俞平伯，大家也是很了解的。

　　总体来讲，德清是一个经济比较富裕的，老百姓生活比较富足的，同时，生态保护得比较好，文化又很深厚的这么一个地方，欢迎各位网友有机会都到德清走走。

　　[主持人]：有位网友说，听了张部长的介绍，大家也觉得，再看到德清的图片，仿佛从图片中就闻到了氧离子的气息。我印象很深，刚才张部长说了这样一句话，人有德行，如水至清。说到道德教育，我们德清县也是做得非常棒，而且我们在很多媒体上也看到德清正在建公民道德教育博物馆，有这样的事情吗？给我们介绍一下。

　　【张林华】：刚才您提到的公民道德博物馆，已经不是进行时了，我们已经建成了，21号已经面向社会开馆了。社会反响还是非常强烈的。我们这个公民道德馆就是把德清境内的，这几年来涌现出来的普通公民当中的好人好事，特别是道德模范，把他们的事迹用图片、实物等等这样的方式集中展示出来，主要是要向广大市民，特别是青少年、未成年人，对他们进行教育。我们的宗旨就是通过建立这样一个永久性的道德馆，让全社会能够接受公民道德教育，在全社会弘扬一种良好的社会风尚。这个馆已经建成了，希望您有空去看看。

　　这几年我们德清涌现了一大批的平民中的道德典型、道德先进，出现了一些很好的现象。这是我们非常欣慰的。全国各大媒体给了非常关注，今天和我同来的马先生、封女士，他们就是其中优秀人物的代表。

　　简单介绍一下马先生，马先生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做一点小生意，他在我们县里拿出自己的零用钱，率先设立了一个“孝子奖”，奖励那些在农村孝顺父母的年轻人。1997年设的奖，到现在为止已经十多年了，已经奖励了一批又一批。一开始他设奖的时候初衷是奖励他自己村里的年轻人，后来，延伸到全县，整个县里的年轻人孝顺的他都奖。去年奖到了四川青川。在他的带动下，我们现在全县已经有22个这样的奖项，就是普通老百姓出钱，奖励普通老百姓当中的好人好事，这样的奖项有22个，其他还有“见义勇为奖”、“外来人员风尚奖”、“保护文物大遗产奖”等等，听听这些奖项的名称，你就知道这些就是奖励普通老百姓的。

　　封女士也是很了不起，她虽然不是德清人，但是现在在德清工作，是我们新的德清人。她的所作所为可以说也为我们德清增光添彩，同时在她的事迹中，德清人给予了她关心、帮助。所以，应该说也是相辅相成的。她丰富了我们德清的道德建设，同时，我们也为封丽娟的义举，德清的民风也为她创造了条件。我们是全国首个以我们身边的榜样为对象建立社会的道德馆。

　　[主持人]：有一位网友问到，封丽娟，最近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封丽娟】：恢复得很好，包括我爱人，我们都恢复得很好。

　　[主持人]：有一位女网友问到，当时是怎么样下定决心做这个决定的？有没有一些犹豫？ 

　　【封丽娟】：说到以前，是一种深深的家庭的责任感，让我下定这个决心。当然，同时，我和我爱人感情确实特别好。而且我们一家人，包括我和我公公、婆婆，还有孩子，一家人之间感情一直非常好。如果我不救他，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我当时也考虑过很多，如果我救他的话，也许若干年以后的某一天，家庭不和睦了，我可能会后悔，但是我当时不救他，我当时就会后悔。所以我下决心救了我爱人，同时也救了我自己，也救了我们全家。

　　[主持人]：丽娟姐说这句话也让我们从心里特别感动。 

　　“老人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善待老人就是善待自己”

　　[主持人]：还有一位网友问到，当最后手术非常成功的时候，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封丽娟】：特别激动。感觉又重新活过来了。当我爱人查出来有尿毒症的时候，不仅仅是我爱人，可能病痛是在他的身上，但是我自己也觉得我们的世界一下子全都倒塌了，觉得生活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我们孩子还那么小，当时只有一周岁。当经过了两年多的时间，我们四处借医疗费，当然这个医疗费借过来以后，我们也不知道手术到底能不能成功。当手术真的成功了，一家人真的团聚在一起，我觉得生活全都向我展开了笑脸，一切全都有希望了。

　　[主持人]：我觉得也是这份爱感动了。

　　还有一位网友问到，当我们看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都特别敬佩丽娟姐，大家觉得现在有一些感情都会很脆弱，都说久病床前无爱妻、无孝子，但是当你做出这个事迹的时候大家都特别感动。您爱人在病情康复的过程中，有没有一些小细节反而是他特别打动您的地方？

　　【封丽娟】：我在家里的时候，父母对我一直都是很好。但是在我12岁的时候，我妈妈和爸爸到外面打工，去的很远，到了新疆。当时我年龄比较小，我和我弟弟由我爷爷奶奶，包括我的叔叔、大伯带大。虽然爷爷奶奶也是亲人，但是终究不像自己父母在身边一样，我觉得父爱和母爱是不可缺乏的。但是我第一次到我爱人家里去，他们的家庭气氛特别融洽。当时我爱人都已经24岁了，说出来可能感觉不可思议，他妈妈竟然把洗脚水都端到床前，我当时真的觉得那么不可思议，但是他们做的那么自然，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在我眼里面让我特别感动。当然，我爱人对我公公婆婆也是一样的，他们之间相处得那么融洽。对别人来说，可能家庭都是这样的。但是对我来说，这是我很罕见的，但同时让我感觉特别幸福，我希望能融入这个家庭，成为其中的一员。

　　当我爱人生病以后，我想到，如果没有我爱人的话，这样的一个家庭，家庭之间这样一份融洽的气氛以后永远都不在了，这确确实实会成为一份永久的遗憾，我必须把这么一个温暖的家庭保持下去。 

　　[主持人]：由一点点小小的爱情变成很浓厚的亲情这种大爱。

　　[网友青青河边草]：我们常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但是大家都很少自己去做榜样，所以能出来做榜样的人真的特别让我们敬仰，福建大哥怎么想到首先设立一个孝敬父母奖来鼓励我们的村民和老百姓孝敬自己的父母呢？ 

　　【马福建】：其实很简单，我是一个普通农民。老人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善待老人就是善待自己。一个家庭是一个社会的细胞，家庭和睦了，社会就和谐了。当时我在农贸市场做生意的时候，我来自农村，一家一户很简单的，但是农村人的习惯，当父母老了以后，他们都分家，一般来说，父亲和大儿子过，母亲和小儿子过，中间的儿子一般是父母不和他过的，过年的时候就拿钱给他。当时我们农村一个老人的晚年生活只有靠子女，子女每月给他们200斤稻谷，大米的话是160斤，还有一个月两块钱生活费，一年就是22块生活费，这是作为一个儿女要给父母的。但是过年的时候，他没拿，兄弟姐妹之间就不肯、就不拿，所以就吵闹，为什么呢？他认为，你跟他过，我干吗要给你呢？就产生矛盾。有些通过村民委员会调解，弄不好，再通过司法办调解。这就是我看到的老人到了晚年以后，一些不孝顺的子女。

　　我是一个农民，在菜市场买鱼，就看到有一个小女孩在卖鱼，有一个老人走来走去，看见鱼，就问多少钱一斤？什么价格。当时小黄鱼就是一两块钱一斤，但是他没有钱买，他推着车走了，过两天他又过来，我就问他，老爷爷你有没有钱，他说他没钱，那时候我就送了他两条鱼，这个老人家当时很感动。

　　还有一个故事，当时农村一户人家，两个女儿，一个女儿是招女婿的，一个女儿是出门的，有一个母亲，老伴没了，年纪不是很大，70多岁，家里就因为她吵架，住在家里的女儿说这个老太太没有什么财产留给我，说了一些伤心的话，这个老太太就去另外一个女儿家去住了。因为还有一个女儿是嫁出去的，在那住了几天以后，她说我是出门的，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太太住来住去最后就上吊自尽了。

　　这些事令人很伤心，而且就发生在我们身边。从这个故事中我就想，你不好，我不能说你怎么样，我没有资格说哪个家哪个子女好不好，但是那时候我有点钱，我在村里面设立一个奖项，奖励一些邻里关系好的、孝敬父母的村民。当时和我爱人商量以后，就拿出100块钱设立一个孝敬父母奖。

　　[主持人]：当时您爱人支持你吗？

　　【马福建】：她当时也不支持，后来我讲了以后，她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一个人有点钱了，富了，为社会做点事情，而且做点积德的事情，那是好事情。当时我爱人也是同意的，就在自己村里面设了一个奖。这个奖的目的就是奖励一些好人。我当时是想用正气压倒邪气。

　　【张林华】：这个头儿开得非常好。1996年开始设了这个奖以后，我不排除可能有一些人有一些非议，但是社会群体的极大部分人肯定是认可这个事情的。认为这是做了一件好事情，对我们社会风气是有好处的。在这样的背景下，政府也做了一些宣传倡导的工作。然后才有人学着他的样子，设了各种各样的奖项，到今天已经有20几个奖项。媒体把这个奖项称为“草根奖”。因为是老百姓出钱奖励老百姓的，标准的“草根奖”，不是政府奖。设奖的这些人，比如马先生，就是一个普通农民，我们还有一些机关干部、普通警察，甚至有外来打工人员，在我们德清辛勤劳动以后，有了一点收入，也设奖。所以，是一个很标准的，非常可贵的“草根奖”，它的意义也在这里，我觉得是非常可贵的。

　　“草根奖”来自民间，自愿、自发设立的奖项

　　[主持人]：张部长，现在德清县一共有多少“草根奖”？

　　【张林华】：到今年为止一共有22个。几乎每年都有这样的人物站出来设这样的奖项。这是我感觉作为政府的官员，特别是主管这一块工作的，我感到特别细微的。因为我总是在想，上次媒体采访我，我也是讲这个观点，人家问一个问题，为什么这样的奖项不是设在我们浙江经济特别发达的地方，而是在我们这样一个地方，有没有什么原因？

　　[主持人]：大家都会很好奇。

　　【张林华】：我觉得首先我们这个地方的民风很纯朴，有这样一个文化的积淀，大家崇文重教、与人为善、心地善良，有这样比较好的乡风，这样的背景下面，才可能设立这样的奖项。

　　比如老马设这么一个奖项，假如他从1996年设这个奖项的时候，他的家人、他的亲戚、朋友、邻居，大家一天到晚讽刺打击他，他今年设了奖，明年就不想弄了，他完全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如果是这样的风气，他设了这个奖，我也好，封丽娟也好，比如主持人也好，我们其他人就不会跟着他，看到他这个遭遇，他设里奖，一天被人讽刺、打击、挖苦，一定不会发展到今天22个奖。这个一定是建立在社会普遍主流民意，大家觉得这是一个善事，大家要学着做，一定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这个很能够说明我们德清的民风是相当好的。所以还涌现了很多这样的好人好事、道德先进，政府也认可，老百姓也认可。

　　[主持人]：有一位网友问到了这个问题，他也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民间设奖毕竟是群众自发的一种行为，作为我们县委县政府，它在这个过程中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同时也有一位现场的网友问到，民间设奖有没有一个门槛？或者政府部门有没有一个设定？

　　【张林华】：有。这位网友的问题问得非常好。这也是我经常在思考的问题。这些奖项我们称之为“草根奖”，就是全部来自于民间，他们自发的，完全是自愿、自发设立的奖项。在这个中间，奖项的设置过程当中，政府有什么作为呢？政府并不是一无所为的，并不是任由它发展，或者任由它消亡。我觉得我们政府部门主要是做两件事情：一件事情就是宣传倡导，第二件事情就是加以规范。

　　首先宣传倡导，这个意义很好理解，在全社会宣扬他们设奖的宗旨、行为、思想，宣传他们这种事件，鼓励他们设这个奖，比如他设一个奖，他奖励十个人，这十个人还有家人，通过一个人影响十个人，十个人影响一百个人，一百个人影响一千个人，最终使我们整个民风的社会道德好起来。

　　其次就是规范。比如老马设这个奖，他设这个奖，开始的初衷是奖励他这个村里的孝敬父母的一些年轻人，他在这个村里生活，这个村里哪几个年轻人孝敬父母，他是非常清楚的，他今年奖这几个年轻人，明年奖那几个年轻人，四届奖下来，村里的年轻人几乎都奖到了，而且整个村里的风气变得很好了，孝敬父母真的成为大家共同的共识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就想到把这个送奖的对象要扩展到全县了。这样就不在老马的权限范围之内了，全县其他村哪些年轻人孝敬父母，他就不知道，这里面就需要政府部门参与，我们给他成立一个遴选的班子，就是候选人的机制，同时在我们的报纸上公示。这些事情只靠他一个人是做不好的，但是奖项还是“马福建孝敬父母奖”，我们浙江做了大量的服务性的、配合性的工作。

　　其次，这个设奖也要按照规范来做，你不能随心所欲，我拿几万块钱设一个奖，不能说我想奖给谁就奖给谁，你的奖项要有公信力，虽然是你个人出钱，但是要让大家信服，你奖的对象是按照公平公正的原则去奖。我们政府倡导、政府协调成立一个设奖人协会，22个奖项所有设奖人大家坐下来成立一个协会，制定这个协会的章程，比如设奖的程序是怎样的程序，比如我设了这个奖，过十年开奖，就失去它的实际意义了。所以我们协会里面规定，最少两年开一次奖，大部分都是一年开一次。这样的话，能够更多地奖励一些人，更多地通过奖励这些人影响带动周边的人，使我们的风气好起来，这就是政府该做的事情。包括在媒体上宣传，比如我们建道德馆，也是这样的目的，就是宣传他们的事情，在整个社会倡导好风尚。 

　　[主持人]：我们被这些奖项感动的同时，县委县政府围绕这些做了大量的、非常细致的辅助工作。

　　[网友]：封丽娟女士，祝愿你们的生活能够越来越美好。同时他也非常关心你，现在的工作情况怎么样，是否可以正常工作？

　　【封丽娟】：首先感谢这位朋友的关心。到现在为止，我和我爱人恢复情况都很好，我们在2006年5月份就已经开始上班了。我自从出院那天开始就已经不用再服药了，但是我捐给我爱人的这个肾因为不是他本身的，所以会有一个抗排斥的过程，比较漫长。一直到现在都在服用抗排斥的药。这个药是要终身服用的。但是在我这一块，我一直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做老年事业是要有一颗心”

　　[主持人]：网友“西楚女”问福建大哥，他说，我们知道经常照顾老人的其实比照顾小孩的人更辛苦，因为有一个统计，经常照顾老人的人患忧郁症的机会多一些，很多网友说能做到这一点特别不容易。你在和老年人在一块相处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一些困难，比如你本来是为他好，但是他不是特别理解的地方？

　　【马福建】：谢谢各位网友的理解。说心里话，我自从设立了“孝子奖”以后，在1998年设立了敬老院，是民办的养老院。到现在已经12年了，当初开始的时候有三个老人，到现在已经有137个老人，而且我这里的老人都是高龄老人，有些痴呆老人，还有偏瘫老人，还有小的弱智儿童，就是以弱智群体为主。说心里话，做这个事情是很烦的，压力也很大。但是，我觉得能够为老人做点事，他们看见我说马院长来了、马老板来了，他们很高兴，当然碰到难题也很多，有些子女不理解，有些子女放到这里以后就不来看了。

　　我举一个例子，一个87岁的老奶奶，他儿子死掉了，家里没有人了，只有一个孙子，每个月送400块钱，后来第三个月不来了，整整一年不来了，打电话让他来，只嘴上说来。这个老人哭着说，孙子你来看看我，他还是没来看。不孝的子女也是有的。

　　我跟她说，老奶奶你放心好了，你在我这里我会赡养你的。我这里从开始到现在死亡老人120多人，今天早上一早打个电话过来，昨天晚上很好的一个86岁的老人家早上死掉了。做老年事业是要有一颗心。

　　社会、政府对我也比较关心，对全国来说，民办的县一级的养老院是可以的，政府现在也很支持，中央很多领导亲自来看。

　　[主持人]：昨天正好是重阳节。

　　【马福建】：前天来了很多学生、很多领导，很多志愿者都来看这些老人。他们很高兴，很多人教老人唱歌、跳舞。

　　[主持人]：刚才福建大哥回答了我们一位网友的问题，这位网友想表达一下他个人对您的敬意，同时想了解莫干山老年乐园现在的情况，您刚才就给他回答了。

　　我们有一位网友叫“大失落者”，问到张部长，您觉得释放民间道德在您的工作中有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张林华】：这么多年做这个工作，我觉得这个工作在做的过程中没有什么大的阻碍，但是会有一些工作上的压力。马院长刚刚举的例子当中，这个群体当中，也会有一些类似于风尚不够好的，像刚刚他讲的孝敬父母还不够的，孙子把爷爷送来以后，就不来看他，这种事情总是这个社会的少数。这也正是我们要倡导良好的社会风气，我们要鼓励民间思想，这也是我们民间奖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否则，倡导这些民间奖项干什么？就是这个社会还有阴暗的部分、阴暗的角落，所以我们要做这个工作。

　　我在做这个工作的过程当中，首先，这项工作是政府的意志和老百姓的心愿结合得比较好的一项工作。就是政府也是有意识地引导和倡导社会风气往好的方向发展，这中间通过倡导民间思想、通过宣传一些民间的道德人物的方式，政府肯定是倡导这件事情的。其次，从社会的主流民意来讲，就是这个社会群体中的极大部分来讲，他希望他生活的环境是人人友善对人的，就是向往这样的社会环境，整体来讲风气是非常好、文明的环境。所以我在做这个工作的过程中，我觉得没有什么大的阻力。包括我们开设道德馆，各方面非常支持，反响也非常好。

　　[主持人]：我们也希望咱们网友有时间也可以去领略道德馆，不仅可以看到德清很美好的自然环境，同时也是一次精神的洗礼。

　　我们有一位网友叫做“杨再昌”，他问到丽娟姐，假如当时配对不成功的话，您会后悔吗？

　　【封丽娟】：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一点。如果配对不成功的话，就不会有后面的手术，自然也谈不上后悔还是不后悔。如果说真的配对不成功的话，我只能说感到更加绝望。当我下了这个决心的时候，我就只有一个希望，希望苍天能给我这么一个机会，让我和我爱人配对能够成功，因为那是我们最后的一个机会、唯一的一个机会。如果真的配对不成功，我爱人连一条活路都没得走了。

　　[主持人]：还有一位网友问到，进行一系列手术的过程中，身体上是要经受很多考验的，除了您身边的亲人朋友给自己鼓励以外，自己有没有给自己打气？

　　【封丽娟】：有。我一直在给自己打气。没有做出决定之前，我想一想，感觉做手术这件事情多么可怕，但是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已经一点恐惧和害怕的心理全都没有了。包括我们上手术台之前，做手术之前有一个家属签字，就是有很多意外的后果，必须要家属签字，我爱人签字的协议都是我来签的，我自己的这份也是由我自己来签的，当时签的时候，我的手一点都没有发抖，很多人签字的时候都是很担心、很恐惧的，手都是颤颤抖抖地签下来的。一直到上了手术台，用麻醉药之前，当时护士长还在问我害怕不害怕，我说我不害怕，在我做决定的那一刻，所有的害怕、恐惧全都没有了，只有这么一个心思，赶紧把我的这颗肾移给我老公，让他能够健康起来。

　　[主持人]：通过丽娟姐回答这个问题，我们不仅仅被您的话感动，也让人有很大的震撼。其实最后说服自己的还是自己。

　　【张林华】：我们聊天的时候也说，他们夫妻俩太有缘份了，夫妻之间配对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被他们配上了，这多不容易啊。

　　【封丽娟】：现在一千万对夫妻里面只有这么一对成功。但是很幸运，我们就是这么其中的一对。

　　“身边的老百姓奖老百姓比政府的奖项在某些方面要有意义”

　　[主持人]：还有一位网友问到了福建大哥，您对民间设奖的初衷和期盼是什么？您在心里希望“草根奖”和“政府奖”能够合二为一，使慈善的力量更壮大吗？

　　【马福建】：“草根奖”和“政府奖”在有些方面是有区别的，我觉得身边的老百姓奖老百姓比政府的奖项在某些方面要有意义。首先，设奖人本身的思想、道德，在老百姓当中要有好的印象，如果我马福建对自己的父母都不敬不孝，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不好，我怎么设这个奖，那会被人家臭骂死的。我设了这个奖以后，我们德清县能够在这十几年当中产生22个奖项，我觉得很自豪。我觉得我做的这个事情能够得到社会、政府、老百姓的认可。

　　当时我开设这个奖的时候，老百姓反响很大，有的说马福建你有几块钱想出风头，说马福建想作秀。通过第一次评选以后，特别是通过媒体的报道，我记得那是1996年的时候，我开孝敬父母奖在上白镇，当时邀请了上白镇的妇女主任、上白镇的团支部书记，包括我评选出来的几对孝敬父母的获奖者。新华社有一个报道以后，一夜之间全国4万多家媒体进行了报道，社会的反响很大。

　　【张林华】：刚才他说的非常重要的一点，设奖人本身的行为规范、公信力、社会影响力应该是很正的，有一定的道德影响。所以你设的这个奖项人家才信服，人家也愿意申报你这个奖项，也愿意领你这个奖项。就像他刚才说的，如果他自己这块工作都做不好，纯粹是出于某种功利目的的话，人家不愿意领你这个奖，人家不以领你这个奖为荣，反而为耻。

　　政府在这个中间也不是无所作为的，政府除了宣传、倡导、规范以外，政府也在以政府的渠道对弱势群体、先进的事迹进行表彰的。每年从政府渠道评选劳动模范、先进党员，同时通过民政社会救济等等，顾及先进人物、弱势群体，实际上政府也在从别的渠道做，至于能不能两者合起来，我觉得两者之间有不同的路径，同时又有不同的效应。

　　[主持人]：还有一位网友问到张部长这样一个问题，您如何评价德清“草根奖”在构建和谐社会、弘扬正义与道德方面所起的非常好的积极作用？

　　【张林华】：这个问题比较大。我觉得他们起到一个很好的标杆作用。首先设奖人从自身做起，他自己做好了，他自己如果做不好，就没有信服力，自己做好了，同时愿意通过设奖影响周边的人。老马设了这个奖以后，到现在已经奖过七届了，受奖对象有64对，实际上64是64户家庭，他们还有一些亲朋好友，影响周边的人，通过这样一个放大效应，一个人影响十个人，十个人影响一百个人，首先它是一个标杆作用。

　　同时引领整个社会的良好风尚，大家以此为荣，所以，老马和封丽娟在德清都是风云人物，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个，对他们非常认可，我们还有一批这样的道德明星。

　　因为时间关系，否则我可以详细介绍我们的道德明星。比如中央文明委和中宣部在全国范围内评选道德模范，已经评过两届了，我们德清是两届都有人被提名。评一次就评300位左右（包括获奖和提名的），全国2800多个县，9个县才轮到一个，两届都被提名的，全国是绝无仅有的，但是我们两届都有人，第一届是评了我们那的一名妇女，她曾经多次跳河救人，最感人的一次是她有六个月身孕的时候跳河救人，还有一次她冬天跳河救人，当然她水性比较好。

　　还有这一届刚刚在北京颁奖的，陆松芳的老人。去年汶川大地震，她捐出一万一千块钱，这不是一个大数字，对很多老板来讲，一万一千块钱算什么，很小的一个数字，但是对他来讲相当不容易。为什么？他今年已经79岁了，他就是以拉煤饼为业，在煤饼厂给人机关、家庭送煤饼，他就是一块一块钱积攒下来的，去年他拿了这些钱去捐，一千块钱是现金，还有一万块钱是存折，居委会跟他讲，一千块钱我们收了，一万块存折你拿回去，我们知道你也不容易

　　这个老人是非常纯朴的，我多次看过他，代表政府慰问过他，后来他几次跟我讲，张部长，你能不能跟媒体说，不要宣传我，我做的这些事情很平常，就像我们俩坐在一起，他说，你没有饭吃了，我有饭吃，我肯定分一点给你，就这么简单的道理。今年他被提名被全国道德模范，要到北京来领奖，怎么也不肯来，提前通知他，怎么也不肯来，为什么？他的理由就是一条，他说我要到北京去一趟，要花国家多少钱，要坐飞机、住宾馆，这个钱花得太冤枉了，我不去。我跟他讲，总书记要接见他的，上一次也是总书记接见的，他才肯来。

　　上一次在中央电视台评选十大真情人物，他也评上了，奖励了他一万块钱奖金，死活不肯收这一万块钱，到现在这个钱还由居委会给他存放着。我们跟他讲，这一万块钱你可以收下，你再去资助别人或者奖励别人，他说那不行，这不是我的钱，这个意义不一样，我要资助人家、奖励人家，我自己出钱，我通过劳动所得出钱。就这么一个很可爱、很纯朴的老人。并不是说社会对他不重视，并不是他的子女不孝顺，他就觉得，我现在还有能力，还能够劳动，身体还好，我就拉煤饼，尽量减少对社会、对家庭的依赖，靠自己劳动。

　　[主持人]：拉煤饼也很辛苦。

　　【张林华】：是很辛苦。但是他觉得我每天都在劳动中，我很开心。就是生活得非常真实、非常率性，同时又很自然，真的是很不容易。我多次劝过他，我们县里的领导也多次去看他，希望他安度晚年，应该享享福了。包括我们有一个企业，去年了解了他的事迹以后，就想聘他为名义职工，就是发给他工资，他不接受，他说不劳而获的事情我不做。他说我劳动很开心的，你不要把我看成一种负担，我劳动很开心的，这个老人多可爱、多可贵。

　　在全社会营造良好的社会风气，“做一个有道德的人”

　　[主持人]：非常率真，很可爱，让我们敬仰的老人。我们也想通过张部长了解一下德清县下一步在精神文明建设方面还有哪些新的创新的举措？

　　【张林华】：我们现在也在不断地思考下一步的举措，特别是创新的举措，确实也比较难。因为公民道德建设，倡导社会的良好风尚，这一项工作是一项长期的工作，难度也非常大。我感觉到，我们整个国家这个方面行之有效的、大家都能够接受的、又有影响力的措施和举措还是比较欠缺的。因为社会现在在飞速发展，经济在飞速发展，能不能够让社会风气、公民道德同步提升，这实际上是一个很重大的课题。现在还很难说，我认为，伴随着经济发展，我们的社会风气、我们的道德水平是提升了还是下降了我看这是很难说的。我们主要是立足于我们德清的实际，从我们这个地方，经济发展比较快，民风比较纯朴，文化积淀比较深厚的实际出发，我们主要宣传、倡导、弘扬这些道德模范的好的事迹，同时通过他们影响周边的人。

　　下一步我们想在全社会营造一个良好的社会风气，主题就是“做一个有道德的人”。毛主席说过，一个人做点好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同时他主张强调一个人要做一个有道德的人，做一个纯粹的人，做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你看着是一个很平常的标准，但是做到都很难的。尤其是做一个很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脱离了功利，能够心地善良、与人为善、见义勇为、乐善好施，能够倡导这种风气。我们借助继续倡导公民道德奖，发挥道德馆的作用，培育先进人物，在青少年当中组织一系列活动等等这样的方式来做这一块的工作。

　　[主持人]：主持人：也使我们非常期待。我们有一位网友说的很好，今天不仅让我结识了非常山清水秀很美丽的地方，也让我们看到了有奉献的人生才是最美好的人生。最后请三位嘉宾再和网友说几句话。

　　【张林华】：确实德清是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们是人均百强县，人均GDP已经超过6000美金了，同时我们这个地方也有很好的山水资源，我们有国家级的风景名胜区莫干山，也有著名的江南古镇，也有江南浙北最大的湿地下渚湖，欢迎各地的网友能够实地到我们德清去看看，感受一下我们的青山绿水，同时也感受我们的民间道德力量，参观我们的道德馆，给我们德清以支持、关注、帮助。

　　【封丽娟】：首先我非常诚心地感谢一直帮助过我们的人，从一开始一直到现在，不仅在浙江、在德清，在全国，都有很多人帮助过我们，我们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我心里面一直是非常感激，我最想表达的就是感激社会，感谢德清，感谢这么多关心我们的人。今天坐在这里，我感到很幸运，我希望通过今天这个论坛，能够把这个爱心的接力棒一棒一棒地传下去。

　　[主持人]：我们非常感谢的人是您，您让我们感受到了那么多的善良和爱。

　　【马福建】：谢谢各位网友，老人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善待老人就是善待自己。看看旁边你的朋友，如果他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敬不孝、与他的兄弟姐妹都不和谐的人，你尽量不要和他作伴，谢谢。

　　[主持人]：谢谢三位嘉宾。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们11月份要去德清的话，张部长给我们推荐几个一定要去的好玩的地方。

　　【张林华】：我刚才说了德清的名山、湿地、古镇，还有道德馆，我觉得德清整个县就是一个景点，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个地方山清水秀，交通便捷，同时，民风很纯朴，社会治安在浙江省也是名列前茅的，公众对于社会治安的满意度是浙江省最好多县之一。这样一个好的地方，整个环境就是一个很好的景点。希望大家能够到德清来，住下来，慢慢地感受、品味。

　　[主持人]：谢谢三位嘉宾，也希望我们网友朋友把更多的目光投向德清。感谢大家的收看。再见！